【毕淳】一路向东（下）
毕淳
现实向，ooc有，拒绝谈人生
淡而无趣，头脑发热的产物，我只是有点想家罢了
（没想到文还没写完小淳居然真回佳木斯了233
-----------------------------------------------------
大碴粥，咸鸭蛋，粘豆包。睡到自然醒的毕雯珺揉着眼睛晃到客厅，就看到自己昨天擦干净的茶几上摆好了不知道该算早饭还是午饭的食物。黄新淳窝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听见毕雯珺出来了，丢下手机蹦了起来：“我刚买回来的，还想放一会儿不烫了就去喊你起来吃，你睡醒了？”
毕雯珺含含混混的答应着，被推去洗漱。黄新淳拉开窗帘，天色不算太好，似乎要下雨。他趴在洗手间门边看着毕雯珺刷牙，一边戳着他肩膀一边问：“佳木斯的街也没什么可逛的，我带你出去玩吧？”毕雯珺嘴角还挂着白沫，回手拍了他一下，点点头。
吃完饭天果然开始零星掉雨点，黄新淳翻了半天没找到伞，所幸车就停在楼前。下楼的时候毕雯珺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牵黄新淳的手，对方却毫无察觉，哼着歌蹦蹦跳跳的就蹿上了车。
“我们沿着松花江走吧。”
“你在哈尔滨没看够吗？”虽然嘴上吐槽着，黄新淳还是换了路线，“往hua川去吧，那边人少，你打着滚看都没人管。”
“花川？有很多花吗？”
“是桦川啦，白桦树的桦，我们都念花来着。这条路上平日里车很少，冬天风吹雪的时候特别好看。看了这半天，有什么区别吗？”
一条江的上游和下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所以我就想看一看。当然，这话毕雯珺没说出来，他只是把目光从窗外移到黄新淳脸上，嘴角忍不住上扬。
毕雯珺看了地图，这是一路往东去的。从上了高速，一开始视野里还有几辆车，渐渐的全都消失了，往前往后看都是空荡荡的路，间或有野鸡之类的小动物急匆匆的从路上穿过，闪进护栏外的林子里找不到踪影。
“这条路一直都这么冷清？”
“对啊，夏天可能车会多一点，不过半天遇不到一辆车也是正常的。”
“怎么跟世界末日一样。”
“所以我们是在逃亡吗？”
“逃亡啊……”毕雯珺忽然想起了在大厂的时候，最后那天选管姐姐贴的通告，“逃离大厂”。回想起来好像已经过去了半辈子那么久。
“新淳。”
“嗯？”
“想逃吗？”
问话没头没尾，但黄新淳听懂了。他难得的露出了烦恼的神色，似乎要做一个慎重的决定。
当他微微皱起的眉头重新舒展开的时候，毕雯珺听到他带着笑的声音：“你看前面，天晴了。”
身后是雨云，堆叠千万层，重重的压下来，让人心生恐惧感到窒息。但眼前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旷野中是初绿的树丛和拂过的风。
身边的少年用温和的嗓音说：“不用逃啊，我们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
毕雯珺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甜的情话。
沿途的风景虽然美，看多了也很乏味。两个人交替着开车，聊着入行之前的生活，偶尔跟着电台节目唱会儿歌。黄新淳话多，毕雯珺老是被逗的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人前的沉稳模样，还老忍不住去揉他的头发，揉乱了再轻轻捋顺，看着黄新淳微红的耳朵升起一点得逞的喜悦。
傍晚时分他们到了那座被叫做东极的边境小城，街边招牌上五花八门的俄语让人一时怀疑到底是不是还在国内。乌苏里江畔气温更低一些，路上还能看到穿着厚重外套裹着围巾的行人，他俩帽子口罩捂的严实倒也不奇怪。这个冬天很长，四月底才开江，口岸开放没多久，街上少说得有一半是深眼高鼻的邻国人，间或还能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小朋友嬉笑打闹。
“四舍五入等于带你出国旅游了。”黄新淳开玩笑的说。
两个人坐在装修的颇有异国风味的餐厅，点了一桌热量极高的俄餐，还不忘拍下来发到七个人的群里刺激被要求控制饮食的队友们，收到一连串“你们太过分了拉黑你们啊”的回复。餐厅的服务员说着熟练的俄语跟客人交谈，然后再用汉语向后厨点单，什么地三鲜锅包肉韭菜盒子，听的两个人忍不住笑出来。
“如果每天都能这么轻松就好了。”黄新淳把一大块烤肉塞进嘴里，然后被烫的直吐舌头。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都挺轻松的。”
黄新淳猛的抬起头，盯着看似专心对付食物的毕雯珺：“雯珺你刚才说什么？”
毕雯珺不接茬，临阵逃脱的想法又冒出来了，想要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故作镇定蒙混过关。
但这次，黄新淳没打算继续被糊弄。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缓缓坐端正了，手按在越跳越快的心脏位置，轻声再问一次：“雯珺，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毕雯珺叹了口气，摸了摸脖子，迎上了少年固执的眼光，“你想让我现在说呢，还是回酒店慢慢聊？”
致命一击。本回合黄新淳完败。
结果在酒店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旅游淡季的黑龙江永远不会出现只剩一间大床房的情况，虽然本着节约的精神两人还是合住了一个标间，但黄新淳表现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抓着手机不放。
“你那会儿不是挺期待的吗？”
“我期待啥了我！”黄新淳的脸比新染的发色还红。
少年心事真是奇怪，明明从前也只隔了一层纸，就能若无其事的接受一切暧昧暗示，牵手拥抱都是日常，而当这张纸被抽离，就算明明是自己要把暧昧变明晰，却还是忍不住慌张，全世界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被捏着鼻子从睡梦中弄醒的毕雯珺胳膊一伸就把黄新淳捞进了怀里，眯着眼看看四处一片黑，手臂又收紧一点：“大半夜不睡觉，想我了？”
黄新淳毫不客气的扒开他的胳膊，啪的开了灯，明晃晃的把毕雯珺刺清醒了。他发现黄新淳穿戴整齐，一副马上要出门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睡过了时间，就去拿手机看。
“黄新淳你发什么神经啊现在才两点半！”
“小点声，吵到人家来打你我可不管。”黄新淳把毕雯珺的衣服一股脑的丢过去，“给你十分钟，我去车里等你。”抓了车钥匙潇洒的出去了。
黑龙江的初春跟北京的冬天也没差多少，毕雯珺从酒店出来就觉得凉意透骨，整个人又往衣服里缩了缩。寒夜的街道上只有两道车灯在闪，黄新淳探出身来冲他招手。
“世界末日也就这样了。”毕雯珺手上捧着黄新淳递过来的保温杯，小口喝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温水，又把昨天的话题提了出来。
“那我们就去迎接黎明吧。”黄新淳似乎已经完全从昨天的慌张中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和坦然，给了毕雯珺一个大大的笑容。
来到东极广场的时候，毕雯珺才明白过来“迎接黎明”并不是句空话。广场靠近乌苏里江的那边已经站了不少人，黄新淳主动拉起了毕雯珺的手，在护栏前找了个位置。
“时间刚刚好。”
夜色渐渐散去，天边的云霞被渲染上淡淡的红色，江上荡着的渔船里有渔民唱着乌苏里船歌，江水与天空的交界处，耀眼的光开始升起，灿烂而辉煌。
“雯珺。”
“嗯。”
“这是中国的第一缕阳光。”
毕雯珺把少年环在胸前，说：“你是我每一天的阳光。”
END
-----------------------------------------
附送一张照片233分别是桦川雪景，超高热量但好吃的俄餐，东极的日出（是真的中国第一缕阳光）全是手机随便拍的，随便看看就好
